第四十六章:生死敌营 05 规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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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掀着车架子上的帆布，呼呼啦啦的扑腾，匆匆来去，像极了数百张茫然无措的面孔，有人想进来，进来的却又急着出去，这也恰巧迎合了我俩此刻纷繁复杂的心情。
车上其他五个白狗子也不说话，自顾自的抽烟或是发愣。似乎对于车上出现的两位“另类人士”漠不关心，也许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吧。
车速不算快，偷瞄了一眼手表，一刻钟还多一些，能明显感觉路面颠簸起来，离开镇子主要干道了。不一会儿车停了一下，身边的几个士兵猛吸一口烟卷，迅速灭掉，把烟灰搞掉，用手帕包好，塞在上衣兜内，这里看来有白狗子的哨卡，两个白狗子查看完司机和副驾驶的证件后，又掀起后面的帆布，检查后面的人员情况，眼神落在我俩身上，车门边的士兵用两节指头打出一个类似“丁”字的样子，检查的白狗子就开始做记录。
“你们谁抽烟了”记录员也不抬头随口问了句。
“这么较真就不好了吧，老班长。”白狗子嘟囔着。
“今天就算了，以后单周我值班，别再让我难做，毕竟是上面的命令。”记录员没等他们回复就跳下了车，叫喊着可以走了。
车上的白狗子倒是也精神了些，开始站起身来，目的地应该很近了。我便临时问了一句：
“军爷，这里最大的规矩是什么”
“最大的”两个士兵相视一笑：“最大的规矩就是知道这里谁最大”
“吱”伴随着卡车的刹车声和轮胎碾压泥土砂石的动静，车停住了。
“下车吧”白狗子催促着，连拉带扯的踏上了这个陌生的地方。
这里的位置紧靠着一座大山的背后，周围有很多树林和植物带，选择这里应该主要是为了防御空袭为首要目的。放眼看去，两手边都是茅草黄泥，竹子修筑的简易房屋，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，一般居住，遮风挡雨什么的还是没多大问题，这也倒是方便随时转移，成本较低。公路也不过是汽车行驶的频率多了，压出的，没经过太多整修，一些地方甚至还有低洼积水，路边停放了四辆十轮卡，两辆威利斯，一些士兵围坐在上面打牌，轮子上都满是黄泥，是这里的常用车。这里的规划倒是挺有秩序，兵营整齐为一排，最大的是一个有约120平方米的长屋，有几个进进出出系着围裙，带着口罩的士兵在忙活着，那里看起来是食堂。步子往右移动，院子侧面，几株大芭蕉树下还有一口工兵打出的水井，水井斜对面有一座是唯一一座石板房，也是唯一一个有青天白日旗的地方，这里的军官应该就在那了。
我们被少校军官一路带到第二座茅屋内，这里门口的泥土已经被脚步踩踏得相当厚实，而又被盖上很多大石板后变得平整了很多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，这里的地上用石灰划出了数根白线和曲线，当间一根枯木固定在地里，上面用铁丝围成一个圆圈，简易的半个篮球场地就出现了。
走进屋去，里面五味陈杂。两三个白狗子拿着一张照片在嘻嘻哈哈的谈论着什么，热闹得很，也没太留神有人进来。
“都没任务的吗”带我们来的军官吼道。
“啊呀”里面一个士兵惊叫了起来，手里的照片掉落在地上，其他的士兵也赶紧站起身来，其一个不留神，起身太急，头撞到了双层床铺的床板，实在狼狈。
军官捡起地上的照片，拍了拍上面的尘土，看着说：
“娘们儿挺俊俏，就你们这些爷们儿没顺眼的，谁的”
“额”他们相互望了望，看军官脸色不对，立刻说：“还是那个的。”
“又是他，那叫他自己到我办公室来拿吧”军官一指我们“这俩过去是交易站商人，现在被团副送过来，你们几个给他们说说规矩纪律，半小时后到我这里来拿军装，听到没”军官说着。
“好的，军爷”金龙说完，军官转身就走了。
“哎”刚才拿着照片的那位上来打招呼：“商人哪里的商人啊”
“嗯，广西的，卖烟土的。”我边说边整理一下不算干净的空床位。
“广西哎，你们能搞到军火吗”我动作迟钝了一下，心想这是在做新兵测试吗。
“军爷，我俩是很本分的生意人，那种东西，实在不敢碰。”金龙说着。
“你们别担心，也别老叫什么军爷了，以后都自家兄弟。”撞头的那位过来帮着理床位：“我是副班长黄亚军，我太瘦又偏高，大家都叫我长竹竿，那些不打紧，刚才左进问你们的原因是，这里的一些士兵和军官都与黑市有瓜葛，能搞到很多稀奇的玩意儿，而军火就我们班长能搞到，所以他的价格都很高，脾气也臭，所以很希望有人也能在黑市下水的。”
“我俩对于黑市也止步于大烟什么的，军火当真不懂，你说的班长那么厉害，怎么只能在这这里不是壮丁集中地嘛。”我试探性的问。
“哈哈，壮丁集中地生意人有趣，这个班长是新任的，他好像犯了什么事，受了处分，被罚到这，不过他关系似乎还不赖，一来就顶替了这个职位，至于上一个班长嘛，死得较惨，就不说了。”长竹竿说完，后面的那位左进说了话。
“看来也是个蛋子，什么都不懂，来吧，我带你们看看这周围，顺便说道说道规矩。”
围着这个地方走了半个小时，他一直在说着一些平日的琐碎之事，食堂的位置和教员的住地，早晨统一六点半吹起床号，集合，根据各班接受上级的任务不同，行动也是不尽相同，晚上23点开始宵禁，轮流放哨的班，负责巡逻，这期间乱走动被打死的，都只会被认为是要逃跑的。而我们“新兵”，每晚都要去上两个多小时“民主思想政治”洗脑课，结束后，会结合自己的训练情况分配到不同兵种执行任务。他的大串话语中，出现得最多的便是，一切听从这里的最高长官总教员也就是141团下的独立营营长李想。
我是没见过的，听他们的口吻，这个军官还是个性情中人，颇有些趣味。不过这期间我也听出了，这个地方的确不是新兵训练营那样简单，这里除了抓来的壮丁，各路地痞流氓，号子里吃过饭的，甚至还有被处分降级的白狗子军官，可谓是鱼龙混杂。
按照那个军官之前的命令，我找到了他的办公室，到了门口，想敬礼进入，转念一想，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鄙陋商人为好。于是走到门口，我一个鞠躬，和金龙走了进去。
“长官好，我俩来了。”
“来了，慢慢适应，我们营长对士兵很好的，好好干，为党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”他头抬了一下指着一边的衣服：“在那，还有，记得以后进门喊报告，会有人教你的，回去吧。”
“谢谢长官”我俩说着。“记得不要自找麻烦”他又叮嘱了一遍。
回去换上白狗子的皮，这身衣服在自己身上，怎么看怎么别扭，金龙穿得也是极其不开心的。这军装是淘汰下来的老式白狗子制服，淡黄色，领章统一红色方领，臂章上是“独立营学员”五个白底蓝字锈章，这些都是141团自我创新的产物啊，而这衣服上有个地方，我倒是挺疑惑，在胸牌这里分行印写着“反，共救國軍64師141團”“獨立營三連二班”“學員”侧边竖行却写着我俩在进镇子时胡乱编造的姓名“陳富貴”和金龙的“王順子”。
从始至终我俩可都没被再提及过，这两个名字，怎么跑到军装上来的
风掀着车架子上的帆布，呼呼啦啦的扑腾，匆匆来去，像极了数百张茫然无措的面孔，有人想进来，进来的却又急着出去，这也恰巧迎合了我俩此刻纷繁复杂的心情。
车上其他五个白狗子也不说话，自顾自的抽烟或是发愣。似乎对于车上出现的两位“另类人士”漠不关心，也许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吧。
车速不算快，偷瞄了一眼手表，一刻钟还多一些，能明显感觉路面颠簸起来，离开镇子主要干道了。不一会儿车停了一下，身边的几个士兵猛吸一口烟卷，迅速灭掉，把烟灰搞掉，用手帕包好，塞在上衣兜内，这里看来有白狗子的哨卡，两个白狗子查看完司机和副驾驶的证件后，又掀起后面的帆布，检查后面的人员情况，眼神落在我俩身上，车门边的士兵用两节指头打出一个类似“丁”字的样子，检查的白狗子就开始做记录。
“你们谁抽烟了”记录员也不抬头随口问了句。
“这么较真就不好了吧，老班长。”白狗子嘟囔着。
“今天就算了，以后单周我值班，别再让我难做，毕竟是上面的命令。”记录员没等他们回复就跳下了车，叫喊着可以走了。
车上的白狗子倒是也精神了些，开始站起身来，目的地应该很近了。我便临时问了一句：
“军爷，这里最大的规矩是什么”
“最大的”两个士兵相视一笑：“最大的规矩就是知道这里谁最大”
“吱”伴随着卡车的刹车声和轮胎碾压泥土砂石的动静，车停住了。
“下车吧”白狗子催促着，连拉带扯的踏上了这个陌生的地方。
这里的位置紧靠着一座大山的背后，周围有很多树林和植物带，选择这里应该主要是为了防御空袭为首要目的。放眼看去，两手边都是茅草黄泥，竹子修筑的简易房屋，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，一般居住，遮风挡雨什么的还是没多大问题，这也倒是方便随时转移，成本较低。公路也不过是汽车行驶的频率多了，压出的，没经过太多整修，一些地方甚至还有低洼积水，路边停放了四辆十轮卡，两辆威利斯，一些士兵围坐在上面打牌，轮子上都满是黄泥，是这里的常用车。这里的规划倒是挺有秩序，兵营整齐为一排，最大的是一个有约120平方米的长屋，有几个进进出出系着围裙，带着口罩的士兵在忙活着，那里看起来是食堂。步子往右移动，院子侧面，几株大芭蕉树下还有一口工兵打出的水井，水井斜对面有一座是唯一一座石板房，也是唯一一个有青天白日旗的地方，这里的军官应该就在那了。
我们被少校军官一路带到第二座茅屋内，这里门口的泥土已经被脚步踩踏得相当厚实，而又被盖上很多大石板后变得平整了很多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，这里的地上用石灰划出了数根白线和曲线，当间一根枯木固定在地里，上面用铁丝围成一个圆圈，简易的半个篮球场地就出现了。
走进屋去，里面五味陈杂。两三个白狗子拿着一张照片在嘻嘻哈哈的谈论着什么，热闹得很，也没太留神有人进来。
“都没任务的吗”带我们来的军官吼道。
“啊呀”里面一个士兵惊叫了起来，手里的照片掉落在地上，其他的士兵也赶紧站起身来，其一个不留神，起身太急，头撞到了双层床铺的床板，实在狼狈。
军官捡起地上的照片，拍了拍上面的尘土，看着说：
“娘们儿挺俊俏，就你们这些爷们儿没顺眼的，谁的”
“额”他们相互望了望，看军官脸色不对，立刻说：“还是那个的。”
“又是他，那叫他自己到我办公室来拿吧”军官一指我们“这俩过去是交易站商人，现在被团副送过来，你们几个给他们说说规矩纪律，半小时后到我这里来拿军装，听到没”军官说着。
“好的，军爷”金龙说完，军官转身就走了。
“哎”刚才拿着照片的那位上来打招呼：“商人哪里的商人啊”
“嗯，广西的，卖烟土的。”我边说边整理一下不算干净的空床位。
“广西哎，你们能搞到军火吗”我动作迟钝了一下，心想这是在做新兵测试吗。
“军爷，我俩是很本分的生意人，那种东西，实在不敢碰。”金龙说着。
“你们别担心，也别老叫什么军爷了，以后都自家兄弟。”撞头的那位过来帮着理床位：“我是副班长黄亚军，我太瘦又偏高，大家都叫我长竹竿，那些不打紧，刚才左进问你们的原因是，这里的一些士兵和军官都与黑市有瓜葛，能搞到很多稀奇的玩意儿，而军火就我们班长能搞到，所以他的价格都很高，脾气也臭，所以很希望有人也能在黑市下水的。”
“我俩对于黑市也止步于大烟什么的，军火当真不懂，你说的班长那么厉害，怎么只能在这这里不是壮丁集中地嘛。”我试探性的问。
“哈哈，壮丁集中地生意人有趣，这个班长是新任的，他好像犯了什么事，受了处分，被罚到这，不过他关系似乎还不赖，一来就顶替了这个职位，至于上一个班长嘛，死得较惨，就不说了。”长竹竿说完，后面的那位左进说了话。
“看来也是个蛋子，什么都不懂，来吧，我带你们看看这周围，顺便说道说道规矩。”
围着这个地方走了半个小时，他一直在说着一些平日的琐碎之事，食堂的位置和教员的住地，早晨统一六点半吹起床号，集合，根据各班接受上级的任务不同，行动也是不尽相同，晚上23点开始宵禁，轮流放哨的班，负责巡逻，这期间乱走动被打死的，都只会被认为是要逃跑的。而我们“新兵”，每晚都要去上两个多小时“民主思想政治”洗脑课，结束后，会结合自己的训练情况分配到不同兵种执行任务。他的大串话语中，出现得最多的便是，一切听从这里的最高长官总教员也就是141团下的独立营营长李想。
我是没见过的，听他们的口吻，这个军官还是个性情中人，颇有些趣味。不过这期间我也听出了，这个地方的确不是新兵训练营那样简单，这里除了抓来的壮丁，各路地痞流氓，号子里吃过饭的，甚至还有被处分降级的白狗子军官，可谓是鱼龙混杂。
按照那个军官之前的命令，我找到了他的办公室，到了门口，想敬礼进入，转念一想，还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的鄙陋商人为好。于是走到门口，我一个鞠躬，和金龙走了进去。
“长官好，我俩来了。”
“来了，慢慢适应，我们营长对士兵很好的，好好干，为党国献出自己的一份力”他头抬了一下指着一边的衣服：“在那，还有，记得以后进门喊报告，会有人教你的，回去吧。”
“谢谢长官”我俩说着。“记得不要自找麻烦”他又叮嘱了一遍。
回去换上白狗子的皮，这身衣服在自己身上，怎么看怎么别扭，金龙穿得也是极其不开心的。这军装是淘汰下来的老式白狗子制服，淡黄色，领章统一红色方领，臂章上是“独立营学员”五个白底蓝字锈章，这些都是141团自我创新的产物啊，而这衣服上有个地方，我倒是挺疑惑，在胸牌这里分行印写着“反，共救國軍64師141團”“獨立營三連二班”“學員”侧边竖行却写着我俩在进镇子时胡乱编造的姓名“陳富貴”和金龙的“王順子”。
从始至终我俩可都没被再提及过，这两个名字，怎么跑到军装上来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