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七章:生死敌营 06 疑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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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人换装完毕，戴好作战帽，走进了二班营房。
对视着自己身上的军装，尤其是胸牌，莫名的想笑，又感到奇怪。长竹竿走过来，一戳胸牌的位置，说着：
“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。”我们没接话，他接着说：“几乎所有的蛋子换上衣服都一个表情，告诉你们吧，你们的名字只要在任何军队的地方有过登记，那么走到哪里，只要和军人接触，他们一个电话就能查到你是谁，这里的情报网工作着实让我服得五体投地。”
“所以，我们来的途中，上面已经核实过我们的身份了”我问。
“就是这样，只要肯打电话，况且你们还是做过交易站工作，身份名字自然记录有底，除了个别被处分的军官会掩藏自己的身份外，大部分新士兵上面基本说是什么来头，就是什么。”那个叫左进的躺在床上说。
这样想来，我们倒是不幸中的万幸，被抓去做苦力的身份倒是把我们身上可能暴露的地方挡了一部分，但我一想来，这也就是一张官方给你的假面，戴着的确安全，可走到军营的哪里，哪里就能知道，这无形中也算是被敌人跟踪了一样，着实不能放松警惕。
“国军就是厉害哈，对了，这里的最高长官就是今天那位吧”金龙问了一句。
“他不是，他只是独立营的副营长陈凯，营长姓李单字名想，他也是教员，只不过一周才会来一次，别急，你会见到的，那是一个奇怪的好军官。”长竹竿回答。
“奇怪的好军官”我嘀咕了一句，还想要问些什么，院子内一声哨响，大家都赶忙收拾装备往外跑。
营副陈凯背着手站在一边，一边的两个军官扯着地图，举着铅笔勾勾画画，在谈论着什么事务，大家集合完毕后，我和金龙习惯性的清点人头。光这个院子内站立的，每个班站成一个纵队，说是一个班，但比国民党编制中的“班”要多，一般的的军制中的班也就十来口子，但这里全部站出来，一个学员班班最多的能有三十二人，而且有六个纵队，这里就有近200来人了，还不知道是否完整，而且国民党解放战争后期，对于训练新兵的过程也是能精简就精简，能节约就节约，反正现在很多理论他们实在也用不上了，学与不学无可厚非。
陈凯先说了一些执行任务途中的注意事项和纪律，再宣扬一番有关党国事业的光荣使命，才开始布置任务。
终究只是一个训练营的蛋子兵们，任务一不交战，二不巡逻，就是简单工程类的活，我们这个班接到的任务是架设电话线路，搞通讯任务。
这种事我和金龙倒是很乐意，才上手来，就是干与情报相关的，也算是好运。而我们随身的装备其实也没太多东西，除了日常的军备水壶，铲子，手电以外也就是些辅助工具，而基本上几个人所携带的东西也不太一样，这主要和分工负责有关，金龙比较壮实一些，就背着缠绕好的电话线，我则是负责接通电话就好，其他的几个这里的老兵都会指导着做，这里的教学省去了很多课堂理论，直接动手，学得快，任务也能完成。而至于枪支一类的，每个班只有班长佩戴，还是集合时候去登记领取的，日常营房内，弹壳都找不到的。
出发的路上，和左进闲扯中，他提到这里的装备，说训练打靶时，感觉得出这些中正步枪实在不怎么好用，卡壳的情况有点严重，虽然中正步枪相比德国佬的毛瑟步枪的确差了一截，但觉得相比在其他部队接触到的中正步枪，还是不一样，所以，他认为这里装备的中正步枪并非是金陵或是巩县兵工厂产出的，但到底哪来的，他也只是猜测是黑市淘来的。但我倒是敏锐的察觉出一种信息，这里极有可能有兵工厂
在树林间穿梭，本来道路就弯弯曲曲，杂草丛生，队伍也不太整齐，感觉整个是一群散兵游勇一样。
长竹竿指导着假设电话线，后面的几个士兵抱着枯木做成的电话线杆子，刨出土坑，把枯木杆立住，再埋上土，用大大小小的石块围砌一个圈，就算是一个电话线中转点了。我的任务更简单，就是将电话线连接上随身携带军背包内的手摇电话机上，和电话的起始点说上几句，确认清晰接通，再往前，按照线路再来一遍，这样重复的工作，就忙了一个下午，我也尽量靠近长竹竿，看他手里的地图，可惜上面只是单纯的山路和线路标示的临时工作地图，没有战略分布的内容。
天色渐晚，气温也开始下降，山风一阵阵的往下泄，身上活动了一天，脑门都有小滴汗水渗出，加上这风，人也是有点晕晕乎乎的。不过金龙比我累，他的壮实给他带来的架线活头，需要上山下坡的背着绕线器走动，绑腿上满是泥污，上衣也满是脏色，累了一天，还是给白狗子做事，我知道他心理是颇为不爽的，在一旁的长竹竿见金龙这“新兵”这么卖力气，还特意塞了两三根烟卷给他，让他晚上再抽，金龙看着我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。
“咻”
远处的山下，一发信号弹傻乎乎的直往天上冒头，各班班长吹响了哨子声，收拾东西，抄近路返回。
长竹竿一路上哼哼唱唱，好像很开心的样子。我上去问：
“你不累啊，竹竿这么高兴”
“哈哈”他拉了拉帽子：“这么几天来，我们是第一次干这路活。”
“什么意思”我不解的问。
“你不知道，在这训练营，我们班是出了名的的刺头班，主要原因就是我们托了那位被处分而来班长的福。”他靠过来，并排着说：“他仗着上头有关系，一向是为所欲为，他和这里的长官根本不是一个锅里吃饭的，常常得罪上司，他倒是无所谓，苦的是我们啊，但凡训练营有什么苦活，累活，越危险的，越是我们班上，埋地雷，炸山开路，做明哨，多了去了，上个月我们就死了十几个弟兄，这不，昨天两个人去镇子帮忙抓人还被车撞死了，这班长就是个瘟神，谁挨着谁准死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今天做这架接电话线，真算是好运了。”我说。
“可不，这活我做一天都愿意，没必要再和阎王磨嘴皮子，担心丢了性命。”
“竹竿，那这里不是训练营嘛，你怎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。”我问。
“唉”他叹了口气：“怎么说呢，人嘛，成家了，有时候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。”
他似乎没说完，但又没了后话。但我还是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，一个盘踞在中国西南地区残存的政党，和我党接二连三的解放胜利，很多人还是很动摇的，不知道哪天就做了陌路亡魂，远离更大的战场，长竹竿选择留在这，其实只是为了很简单也是最珍贵的家庭活下去而已。
转回到训练营的时候，基本整个人都感觉快被掏空了，毕竟我俩太久没吃饭了。才到门营地门口就闻到炊事班的饭菜香味，院子内其他班的一些士兵已经吃了晚饭，但拉上卡车，抬着箱子，好像又要出去执行任务，这时我对这里的认识才算是又增进了一步，这里原来除了新兵训练，还有一项就是这里的学员可以作为国民党的预备士兵，随时可以参战，我和金龙这下可以彻底确信所谓的141团的这个团番号，早已是从水湖汇成江河的规模了。
到营地，很多人都懒得去放下装备，径直拿着饭盒就往食堂开进，因为错开进餐时间的安排，人数倒是不多，我瞄了一眼伙食，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不错的。
满满当当的辗米白饭热腾腾的在近夜的大灯泡下往上升腾，两口大锅烧的菜味直吊人胃口，贵州当地的腊肉葱花汤，皱椒炒大锅白菜，这样的伙食其实基本相当于解放战争后我军团一级部队的伙食，这里的后勤保障还是做得不错。
打着饭，我刻意把饭压实些，多盛了些菜，再用水壶打了些汤水，食堂太闹腾，到门口找个空地坐下便吃。
才吃得没几口，营地门口几道车灯照过来，摇头晃脑的驶到院子内，有几个其他班的班长笑呵呵的跑上去打招呼，一些士兵也跟着起哄，显出鄙夷的神色，我倒是好奇，这是谁呢能引起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群反应。
“哟，班长回来了”长竹竿抬着饭盒到门口说着，我也站起身来打眼望去。
卡车歪歪斜斜的停靠在食堂门口，不伦不类的堵着。上面那个家伙还没下车，就大嚷着：“二班的给你们加餐了卸货”
话音一落，他一脚踏下车来，一米七左右的个子，身体不算壮实，精神面貌倒是不耐，穿着学员班长的军装，可身上却披着一件军官的大衣，头上戴着美军头盔，但能看得出来头部有伤，绑着绷带，满脸通红，估计喝了不少酒。
也是在这一刻我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，这混球，我貌似在哪见过。
两个人换装完毕，戴好作战帽，走进了二班营房。
对视着自己身上的军装，尤其是胸牌，莫名的想笑，又感到奇怪。长竹竿走过来，一戳胸牌的位置，说着：
“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。”我们没接话，他接着说：“几乎所有的蛋子换上衣服都一个表情，告诉你们吧，你们的名字只要在任何军队的地方有过登记，那么走到哪里，只要和军人接触，他们一个电话就能查到你是谁，这里的情报网工作着实让我服得五体投地。”
“所以，我们来的途中，上面已经核实过我们的身份了”我问。
“就是这样，只要肯打电话，况且你们还是做过交易站工作，身份名字自然记录有底，除了个别被处分的军官会掩藏自己的身份外，大部分新士兵上面基本说是什么来头，就是什么。”那个叫左进的躺在床上说。
这样想来，我们倒是不幸中的万幸，被抓去做苦力的身份倒是把我们身上可能暴露的地方挡了一部分，但我一想来，这也就是一张官方给你的假面，戴着的确安全，可走到军营的哪里，哪里就能知道，这无形中也算是被敌人跟踪了一样，着实不能放松警惕。
“国军就是厉害哈，对了，这里的最高长官就是今天那位吧”金龙问了一句。
“他不是，他只是独立营的副营长陈凯，营长姓李单字名想，他也是教员，只不过一周才会来一次，别急，你会见到的，那是一个奇怪的好军官。”长竹竿回答。
“奇怪的好军官”我嘀咕了一句，还想要问些什么，院子内一声哨响，大家都赶忙收拾装备往外跑。
营副陈凯背着手站在一边，一边的两个军官扯着地图，举着铅笔勾勾画画，在谈论着什么事务，大家集合完毕后，我和金龙习惯性的清点人头。光这个院子内站立的，每个班站成一个纵队，说是一个班，但比国民党编制中的“班”要多，一般的的军制中的班也就十来口子，但这里全部站出来，一个学员班班最多的能有三十二人，而且有六个纵队，这里就有近200来人了，还不知道是否完整，而且国民党解放战争后期，对于训练新兵的过程也是能精简就精简，能节约就节约，反正现在很多理论他们实在也用不上了，学与不学无可厚非。
陈凯先说了一些执行任务途中的注意事项和纪律，再宣扬一番有关党国事业的光荣使命，才开始布置任务。
终究只是一个训练营的蛋子兵们，任务一不交战，二不巡逻，就是简单工程类的活，我们这个班接到的任务是架设电话线路，搞通讯任务。
这种事我和金龙倒是很乐意，才上手来，就是干与情报相关的，也算是好运。而我们随身的装备其实也没太多东西，除了日常的军备水壶，铲子，手电以外也就是些辅助工具，而基本上几个人所携带的东西也不太一样，这主要和分工负责有关，金龙比较壮实一些，就背着缠绕好的电话线，我则是负责接通电话就好，其他的几个这里的老兵都会指导着做，这里的教学省去了很多课堂理论，直接动手，学得快，任务也能完成。而至于枪支一类的，每个班只有班长佩戴，还是集合时候去登记领取的，日常营房内，弹壳都找不到的。
出发的路上，和左进闲扯中，他提到这里的装备，说训练打靶时，感觉得出这些中正步枪实在不怎么好用，卡壳的情况有点严重，虽然中正步枪相比德国佬的毛瑟步枪的确差了一截，但觉得相比在其他部队接触到的中正步枪，还是不一样，所以，他认为这里装备的中正步枪并非是金陵或是巩县兵工厂产出的，但到底哪来的，他也只是猜测是黑市淘来的。但我倒是敏锐的察觉出一种信息，这里极有可能有兵工厂
在树林间穿梭，本来道路就弯弯曲曲，杂草丛生，队伍也不太整齐，感觉整个是一群散兵游勇一样。
长竹竿指导着假设电话线，后面的几个士兵抱着枯木做成的电话线杆子，刨出土坑，把枯木杆立住，再埋上土，用大大小小的石块围砌一个圈，就算是一个电话线中转点了。我的任务更简单，就是将电话线连接上随身携带军背包内的手摇电话机上，和电话的起始点说上几句，确认清晰接通，再往前，按照线路再来一遍，这样重复的工作，就忙了一个下午，我也尽量靠近长竹竿，看他手里的地图，可惜上面只是单纯的山路和线路标示的临时工作地图，没有战略分布的内容。
天色渐晚，气温也开始下降，山风一阵阵的往下泄，身上活动了一天，脑门都有小滴汗水渗出，加上这风，人也是有点晕晕乎乎的。不过金龙比我累，他的壮实给他带来的架线活头，需要上山下坡的背着绕线器走动，绑腿上满是泥污，上衣也满是脏色，累了一天，还是给白狗子做事，我知道他心理是颇为不爽的，在一旁的长竹竿见金龙这“新兵”这么卖力气，还特意塞了两三根烟卷给他，让他晚上再抽，金龙看着我，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。
“咻”
远处的山下，一发信号弹傻乎乎的直往天上冒头，各班班长吹响了哨子声，收拾东西，抄近路返回。
长竹竿一路上哼哼唱唱，好像很开心的样子。我上去问：
“你不累啊，竹竿这么高兴”
“哈哈”他拉了拉帽子：“这么几天来，我们是第一次干这路活。”
“什么意思”我不解的问。
“你不知道，在这训练营，我们班是出了名的的刺头班，主要原因就是我们托了那位被处分而来班长的福。”他靠过来，并排着说：“他仗着上头有关系，一向是为所欲为，他和这里的长官根本不是一个锅里吃饭的，常常得罪上司，他倒是无所谓，苦的是我们啊，但凡训练营有什么苦活，累活，越危险的，越是我们班上，埋地雷，炸山开路，做明哨，多了去了，上个月我们就死了十几个弟兄，这不，昨天两个人去镇子帮忙抓人还被车撞死了，这班长就是个瘟神，谁挨着谁准死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今天做这架接电话线，真算是好运了。”我说。
“可不，这活我做一天都愿意，没必要再和阎王磨嘴皮子，担心丢了性命。”
“竹竿，那这里不是训练营嘛，你怎么在这里待了这么久。”我问。
“唉”他叹了口气：“怎么说呢，人嘛，成家了，有时候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。”
他似乎没说完，但又没了后话。但我还是能大概明白他的意思，一个盘踞在中国西南地区残存的政党，和我党接二连三的解放胜利，很多人还是很动摇的，不知道哪天就做了陌路亡魂，远离更大的战场，长竹竿选择留在这，其实只是为了很简单也是最珍贵的家庭活下去而已。
转回到训练营的时候，基本整个人都感觉快被掏空了，毕竟我俩太久没吃饭了。才到门营地门口就闻到炊事班的饭菜香味，院子内其他班的一些士兵已经吃了晚饭，但拉上卡车，抬着箱子，好像又要出去执行任务，这时我对这里的认识才算是又增进了一步，这里原来除了新兵训练，还有一项就是这里的学员可以作为国民党的预备士兵，随时可以参战，我和金龙这下可以彻底确信所谓的141团的这个团番号，早已是从水湖汇成江河的规模了。
到营地，很多人都懒得去放下装备，径直拿着饭盒就往食堂开进，因为错开进餐时间的安排，人数倒是不多，我瞄了一眼伙食，对于我们来说算是不错的。
满满当当的辗米白饭热腾腾的在近夜的大灯泡下往上升腾，两口大锅烧的菜味直吊人胃口，贵州当地的腊肉葱花汤，皱椒炒大锅白菜，这样的伙食其实基本相当于解放战争后我军团一级部队的伙食，这里的后勤保障还是做得不错。
打着饭，我刻意把饭压实些，多盛了些菜，再用水壶打了些汤水，食堂太闹腾，到门口找个空地坐下便吃。
才吃得没几口，营地门口几道车灯照过来，摇头晃脑的驶到院子内，有几个其他班的班长笑呵呵的跑上去打招呼，一些士兵也跟着起哄，显出鄙夷的神色，我倒是好奇，这是谁呢能引起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群反应。
“哟，班长回来了”长竹竿抬着饭盒到门口说着，我也站起身来打眼望去。
卡车歪歪斜斜的停靠在食堂门口，不伦不类的堵着。上面那个家伙还没下车，就大嚷着：“二班的给你们加餐了卸货”
话音一落，他一脚踏下车来，一米七左右的个子，身体不算壮实，精神面貌倒是不耐，穿着学员班长的军装，可身上却披着一件军官的大衣，头上戴着美军头盔，但能看得出来头部有伤，绑着绷带，满脸通红，估计喝了不少酒。
也是在这一刻我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，这混球，我貌似在哪见过。